家諱,是家族內部遵守的避父祖名的作法。凡父祖名某某,都必須在言行、作文章時避開以此為名的事物。它其實是國諱的一種延伸,同好諱一樣是封建等級、論理觀念的體現。
在中國人的心目中,家族的血親祖先是最重要、最該供奉的。因為這個社會的倫理是以為基點,並由此構築社會關係的。中國人對神、宗教不那麼熱烈、虔誠,只是用時方信,不用時就扔到一邊,但對祖先則懷有十分現實又深厚的感情,有無限的敬仰和本能的內心折服和歸附感。在日常生活中,人們總喜歡打聽對方父母的身份、職業、地位等,如果父母身份高、地位高,別人會感到羨慕,自己也會很自豪。如果父母的社會地位低,名望不好,便會被人瞧不起,自己也常常會有一種自卑感。因此,人人都希望,不要,時時想著,不要讓人罵。
正是出於這種敬祖的思想意識,中國人的家諱思想根深蒂固,即使是現在封建制度早已推翻的新社會,我們仍可經常耳聞目睹這樣的現象,像現在全國各地罵人的詞幾乎不外是,,罵別人是兒子、孫子、八代灰孫子。而這些咒罵是最陰損惡毒,為世人所不齒的,常常會引起對方拳頭相向,甚至拔刀相見,決一生死。
古代時的家諱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封建禮法的承認。《禮記·曲記》上說,就是說到別人家做客之前一定要探明人家避諱什麼,如果你去朋友家作客不小心犯了主人的諱,好朋友很可能也會反目為仇了。
南齊謝靈超的父親叫鳳。有一次他去拜訪王僧虔,然後又去看他的兒子王慈。王慈正在練毛筆字。當時王氏子都以書法見稱於世。謝靈超看到王慈練字,隨口問道:王慈因為他觸犯了家諱,毫不客氣地回敬道:。謝靈超因此狼狽而退。
晉朝有個叫王忱的人,一天去看望桓玄,桓玄用酒招待他,王忱因為剛因過藥忌冷酒,因此叫僕人去,誰知桓玄聽後突然不哭起來,原來他的父親叫桓溫,一聽字就要痛抽水流涕,王忱討了個沒趣,只好匆匆告辭。
今天的人,恐怕沒有誰因為聽到與父母名字相同的字就痛哭流涕的,在我國古代,這種事情卻屢見不鮮,這樣的人也因此會獲得別人的尊敬呢?
這種方式也會成為排擠異已、打擊仇敵的一種手段。南朝梁時的殷均,因恬靜好學,官至國子祭酒。武帝命他聚了永興公主,但永興公主很不喜歡他,每次召入,都命人在牆壁上 寫上地父親的名字,而在古代,這樣的人也是層出不窮的,並以此為榮。
袁德師因為父親名高,便不吃糕這種食物;徐積父因為父親名石,從來不用石器,不踩石子遇上非過不可的石橋,便讓人背著他跑過去;北宋純市殺純因為父親名公著,便不斷著作郎;劉溫搜因為父親名岳,便終身不聽音樂,不到嵩月、華山等五嶽遊玩;韋冀的父親名樂,由於樂是個多音字,即可讀作音樂的樂,又可讀作快樂的樂,因此韋冀一生中不僅不聽音樂,不游高山大岳,不飲酒做樂,甚至不參加可以使之的活動,真是不可理喻。
最令人惋惜的怕要算唐朝號稱的李賀了,就因為他父親名叫晉肅,便不能參加進士考試,縱然他才華橫溢,也終無用武之地,終生不得志,27歲便鬱鬱寡歡而死。韓愈因此憤而作《諱辯》,質問道:但他的這篇文章,卻遭到了士大夫們的攻擊詆毀。
家諱並不全是避父親的諱,也包含避母親的諱,唐代大詩人杜甫被稱為詩聖,一生共寫了近三千首詩,各種題材十分廣泛,但據說因其母親名叫海棠,所以他雖寓居海棠頗負盛名的四川多年,卻從未寫過海棠詩。
子輩需要避長輩的諱,奴僕也要避開所有主子的諱。北齊的熊安全,一次去見和士開、徐之才。徐父名熊,和父名安,他因為自己的名字和他們犯講諱,於是將自己的姓,名的第一個字都改了,自稱為觫觫生。為了討好主子,也不怕自己觸霉頭了。
《紅樓夢》中這樣例子很多。林之孝的女兒原名紅玉,因為犯了寶玉的諱,只好改為小紅。薜蟠的老婆叫夏金桂,更是厲害。一日她與香菱說話,香菱不小心忘了忌諱,金桂的丫環便說:
凡避諱者,都須找一個意義相同的字來代替。司馬遷的父親諱談,《史記》中因此無一字,連趙談都改成了趙同,廢棄了編著書字應求完備的宗旨。宋代大文學家蘇東坡因為諱,向來不為別人作序,如果必須作這類文字,則改為,後覺不妥,又改為。這種辦法雖然勉強可行,但已經明顯地妨礙了文字的準確性。如避諱字及同相同的音,琴的長短還可勉強稱為,而腎腸則不能改為了。因此那時的人們在避諱問題上真是費盡了心思。
中國民間流行著這樣一個巧媳婦的故